筆者今天想討論的是,從歌功頌德虛幻出來的“大周天+小周天”到走向崩塌,華夏到底留下了哪些我們值得吸取的教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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值得吸取的教訓
(1)區域深耕,團隊能力密度決定了片區成功與否
華夏在固安的成功關鍵是什么?(也有文章說固安不成功的,這個我們另文再掰扯)筆者理解本質還是從2000到2010年在環京持續深耕的結果。
區域深耕決定了“團隊能力密度”,而“團隊能力密度”與項目成果直接掛鉤。產城項目建設不是一套標準化的體系,要實現地方政府滿意、入園企業滿意、購房者滿意,開發運營企業賺錢的多贏模型,那就意味著模型一定是非標準的,與其說是模型不如說是“創新框架”。非標的“創新框架”下,組織結構一定是有限合伙人,依托“有限合伙人”在區域上的資源與專業能力構架項目的模式。
那就對項目操盤手以及相應團隊提出了很高的要求,且不是一個“英雄人物”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,而是需要依托一個完整的專業的團隊力量。而如果一個完整專業團隊是100分,當這個團隊被拆成2個團隊,再補充100個新人的時候,團隊的戰斗力是大幅度下降的,也就是不足50分,乃至于只有20分、30分。這就是華夏在區域復制上出現的最大問題。
這與傳統地產開發團隊結構完全不同,地產開發從來都是老人帶新人,1個團隊變3個團隊,3個團隊加在一起,在標準化的體系下,再弱總比1個團隊強些。但當老的華夏團隊被拆出去的時候,拆3個團隊,其實三個團隊都沒法滿足政府的訴求,導致中后期對外擴張項目沒法讓地方政府滿意。
筆者曾與多個地方政府交流,哪怕是華夏長三角的早期項目,地方政府都明確表態,不愿意和華夏再合作了!在這種政府態度下,沒有產業服務就沒有土地,對外拓展又怎么能成功呢?
同時在組織結構方面,華夏采取了條線制的模式,即是我們常聽說的,華夏內部條線專業,但每個人都是一個螺絲釘,做好自己手上的事,這種標準化建設確實支撐的華夏的擴張,但其實也是后期項目拓展不佳重要原因。非標的片區開發項目,就是需要復合型人才進行統籌化管理的。而培養復合型人才確實是非常長周期且困難的,但這是做好片區項目的必要元素,條線化的管理確實滿足了規模訴求,但真正為發展留下了隱患。雖然華夏嘗試了很多以區域合伙(區域企業合伙、區域個人合伙、挖區域政府人員)、大規模挖人(拿著某些同行工牌可以直接入職)等多種模式來補短板,但都收效有限。
產城不是住宅,很多項目是一個人需要用一生時間去經營的。對規模的一味追求,不可能實現“團隊能力密度”,沒有“團隊能力密度”支撐,項目是很難實現多方滿意與共贏。同樣對于企業而言,轉“硬輸出”為“軟輸出”是未來重要趨勢,以上海為例已減少甚至停止對外的“硬輸出”(土地層面的飛地園區開發、品牌層面的掛牌輸出),加強園區人才培訓、教育咨詢的“軟輸出”,值得點贊。
(2)順風而行,華夏幸福的成功是一個時代的寫照
在2019年,我們發布的《新戰略完整解讀:盛世基業華夏幸?!分校吞岬?,華夏是一個時代的寫照。
企業模式“應時代而生,順時代而變”。華夏幸福產生于中國改革開放以來,城鎮化速率不斷加快下特殊歷史時期,是時代下的企業。其產生的核心在于滿足了政府的訴求,順應了社會的需要,去做時代下的補丁,即承接了城鎮化快速發展下產生的環城市貧困帶產業外溢的需求,滿足了時代下的痛點。可以說,華夏幸福是中國快速城鎮化下的一個縮影,見證了我國改革開放以來城鎮化的變遷。但隨著當下城鎮化的速率在減緩,整個社會也慢慢從“拼量”走向“重質”,賺快錢的時代正在逐漸消亡。只有百年的企業,沒有百年的業務,隨著城鎮化不斷成熟,可承接產業外溢的需求的減少,華夏幸福也必須改變策略,開始持有重資產,并進入輕資產領域,順時代而變。
華夏長期秉持“弱小政府與強開發商”的合作模式,對政府幾乎屬于“喪權辱國”的長期“割地”合作,“受托”了地方政府的經濟事權(整體規劃、基礎設施、二級開發、產城融等環節“盈利”點)。由于地方財力不足和平臺公司實力太弱,華夏幸福成為地方政府的融資平臺、園區平臺等功能性“國企”,但是,民營社會資本的屬性和地產開發的市場誘惑,采用巨額債務杠桿的撬動,依靠住宅等銷售型物業的快速流動性,維持和推動著這艘“產業巨輪”緩緩駛向遙遠的目標。
而這種模式在城鎮化2.0、“去杠桿”,“重產業”的國家大勢下,城鎮化空間就是經濟發展潛力,控制融資是風險保障,重視產業是動力基礎,結構性機會固然有,但規模下一定需要判斷風向。
(3)擺脫單一地產依賴,雙輪驅動必須兩個輪子都有力
“產業+地產”如果有一天地產賣不動了怎么辦?華夏幸福地產困于環京調控,那如果撇除地產,華夏其他板塊真的平衡嘛?當然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偽命題,華夏模式就是建立在地產之上的,去除了地產整個模型不成立,也無從談賺不賺錢的問題。
筆者曾與新城德力總交流,新城和萬達為什么有較大的區別?新城和萬達的一個區別就是萬達的核心還是單輪驅動,我們可以觀察萬達的現金流模型,它是以商業綜合體為一條線的單輪驅動,所以在滾動的過程當中,負債會比較高。這也是萬達在2015年左右選擇輕資產發展一個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因。而新城其實是住宅加商業綜合體“雙輪驅動”的模型,我們可以看到在住宅加商業綜合體的情況下,住宅可以有一部分的資金能提供給商業綜合體進行發展和騰挪,使得整個集團的現金流沒有那么緊張,這也是新城能下沉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。但關鍵是商業板塊自身是有良好回報的,加上配套的地產使得商業綜合體開發收益其實完全不低于住宅。最終實現加住宅+商業綜合體雙輪驅動,讓兩個輪子都有力,才能稱之為雙輪驅動。
地產+產業本質也是這個道理。當然華夏并不是簡單的地產+產業模式,但其內核的道理是相通的。2020年,筆者在完成綠城小鎮集團2025戰略時,綠城小鎮亦是提出類似的思路,產業板塊必須中長期可以獨立盈利,前期可以借力、可以投資、可以補貼,但最后一定是要求盈利的,產業+地產雙輪驅動才能實現中長期收益。擺脫單一地產依賴,雙輪驅動必須兩個輪子都有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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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語
華夏幸福作為中國第一家有非常成績的民營片區開發企業,華夏幸福有太多可以分析和借鑒的點,對于同業的啟示,有很多小周天的資本招商與大周天資本運作的思路、內部甲乙方機制等等,做成PPT完全可以做一場專題培訓。
華夏幸福為行業培育的人才早已遍布天下,華夏為區域做過很多有益的事情,這都是公道話。
就此一點不管最終成敗如何,華夏幸福足以載入中國商業史冊,令人值得尊敬的企業。借王文學董事長一句話“我今天是不行了,對你怎么樣不了,但是社會自有公道。”“今天我干到這,愿賭服輸,我早就說過。”
最后,讓我們祝華夏幸福好運!早日走出困局,重振昔日雄風!